如果说去鲁南之前,微山湖在我心中是一首叫《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》的歌,那么去了之后,微山湖在我的记忆中就是一顿经常回味的美食。
暂且略去十万亩荷花灿烂给予我的视觉冲击,略去微子墓、铁道游击队碑等陈年旧迹带给我的生命启迪,剔除了这些,万顷碧波簇拥着的微山岛就是一个渔村。将镜头直接切入望湖酒楼,我正与三位好友在鱼池边点菜。“对,对,对,就要那条四鼻孔鲤鱼。”店主好不容易在群鱼中逮着了脊鳍、尾鳍都呈红色,体侧鳞片呈金黄色的鲤鱼,仔细一瞧还真的是四个鼻孔,鱼身中间还有一行暗褐色的斑点,像根银线,十分漂亮。接着又点了飘汤鱼丸子、麻鸭红心咸蛋、炒藕芽等微山湖特色菜。然后,端坐桌前,玩弄着一双筷子,算计着多少分钟才能发挥它们的作用。20分钟过去了,菜还没有上来,真的有点感到“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”。
红心咸蛋
首先盼来的是麻鸭红心咸蛋。对半切开,蛋黄鲜红得有点虚假,还流油呢。这微山湖麻鸭吃的是小鱼小虾,不像农田里徘徊的鸭子都是素食主义者,所以下的蛋红尘味很浓,醇香得有点腻。第二道上桌的是飘汤鱼丸子。据店主说,这道菜最费工时了,先将小鱼身上有限的肉切下来,再剁成泥、搅拌、调料……一汤匙下去竟然捞起了三粒小鱼丸,犹如小药片,条件发射似的一咕噜就下了肚子,也没品出什么味来。好在不像猪八戒只有一枚人参果,囫囵下去懊悔都来不及。再来一汤匙,这下子品出味来了,多么纯正的鱼味呵!这样的赞叹其实很外行,鱼丸子嘛不是鱼味是什么?那就换句话说吧,有一种润喉般的轻盈,有一种体贴入微的细腻。飘汤鱼丸子,我记住你了!
炒藕芽也是一种闻所未闻的菜名。我们通常吃的莲藕,都是“成年”的,也就是支撑过花开花落的莲藕。而藕芽是刚从湖泥里探出头的荷的根茎,呈嫩白色,中间有管状小孔,折断后也有丝相连,吃起来很脆,有一种心疼的感觉。
大概压轴的总是最好的,红烧四鼻孔鲤鱼终于亮相了。这条鱼的美色已经领略了,此时该好好鉴定它是否像一些时髦女郎只是金玉其外。“味美极矣!”还没等我咽下去,友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喊起来,害得我差点烫伤了舌头。相传乾隆下江南时,船过微山湖,吃了四鼻孔鲤鱼,发出的赞叹也是:“味美极矣!”帝王的一声赞美,四鼻孔鲤鱼的身价从此飚升,成了“贡品”,岁岁晋京。话说回来,四鼻孔鲤鱼真的是肉质细腻,味道鲜美,估计跟它们爱体育运动有关。据考证,此鱼性喜戏水,爱跳跃,闲来常在湖中练跳高,有的竟能跳离水面一丈多。